亦水寒

你听

【坚杰】虚掩

-Warn:背德




单方面告别庄文杰后,苏英合乎情理的和罗坚处成了世俗意义上的对象。


从上学时就揣着的爱慕心思,加上两人都过了放纵潇洒的年纪,也是时候组建一个安稳的家庭为自己的未来着想,罗坚自然是没有理由阻拦这段关系的进行。


没有什么深情的告白,也没有昏暗月光下的促膝长谈,两人一个省厅一个警队每天都有自己的事要忙。罗坚说不想离开青城,苏英就陪他留在了青城市公安分局,时常在他加班的夜晚给他送饭,二人的关系就这样悄然露出了眉目。


大多数时间他们是不在一起的,罗坚习惯自己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审案子,看青城市今天又有哪些人出了车祸,有哪栋楼着了火但无人救援,哪所大学的天台上站了为情所困的少男少女,不由得想到了庄文杰。


看那小子天天平淡如水也很少露出什么夸张的情绪,和学校那小女朋友处的应该不错吧?正莫名其妙地想着,门忽然打开了,是大智。


“罗队,庄文杰来找您了,就在楼下。”


见罗队稍稍蹙起了眉,大智赶忙摆摆手:“我可从来没有告诉他您还在这啊!”


揣着满心疑虑下了楼,刚踏出警局就看见不远处的那个挺拔身影。一个月不见又瘦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罗坚总觉得他快要隐没在青城今晚的风起云涌里。影影绰绰的看不太真切,走近了些才看清那小子眸子里闪着的希翼。


“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上回看见苏队长给你送饭了。”


庄文杰说的有些骄傲,字里行间又带了些对他上次欺骗自己的不满。罗坚嗬的笑了一声,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问他:“来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心里是这么说的,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大弯:“……想找您一块吃个饭。”


上次一起吃饭还是在真相尚未大白的时候,两人心里都藏着事儿,一顿饭吃的遮遮掩掩。罗坚也就应了他的邀,掏出手机给苏英发了条语音,说今晚有事出去一趟,就不麻烦你给我送饭了。


依旧是巷子口,同样的靠窗位置,两次前来心境却是大相径庭。庄文杰主动提出要两瓶啤酒,不顾罗坚阻拦自顾自倒了两小杯,小大人似的举起杯就要敬他,被人轻轻压了压手。


“这次就不整这些了啊,那些事儿早就过去了。”


窗外夜色正浓,饭店内暗黄色灯光衬得每个人都一副深沉模样。俩人好久没有这样坐在一块扯闲篇儿,罗坚问庄文杰的近况,问他的功课难不难、以后打算要做什么职业、日子过得好不好,关于医院那天不明不白的告别和罗坚与苏英的进展,俩人都心有灵犀地只字不提。


庄文杰不说,罗坚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一个月前的那些泪。来的汹涌又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在那人的背影上不要命地落。一个月里的种种却只隐匿在庄文杰面前的酒杯,晶莹剔透的液体早就让他的神色在罗坚面前袒露了许多。


罗坚沉默地盯着对面有些要醉倒的大学生,吃饭时嘱咐他别喝太多,这孩子却跟失恋了似的一口气灌了一整瓶。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罗坚索性坐到了庄文杰的旁边。


“最近碰到什么事了,怎么今晚喝这么多。”


“和女朋友闹掰了?”


不说还好,一提这个庄文杰突然就抬起头来,偏过去对着罗坚近在咫尺的脸盯了半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而后在罗坚的目光下举起酒杯将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眼神飘忽到窗外去看那些深夜仍驰行的车水马龙和那棵枯叶飘零的老树,嘴里答非所问地说了句:


“罗坚,我喜……”


后半句被罗坚抵在他下唇上的杯沿堵住,庄文杰乖觉地咽了杯中的蜂蜜水,看见那人说话时喉结微乎其微地上下滚动。


“你喝醉了,一会我送你回家。”




日子倒也就这样平淡地过着。


自从一块吃过饭以后,庄文杰总想起那晚罗坚的眼神。在他醉意正浓时就那样不加修饰地看过来,不同于长辈关心晚辈的纯粹和坦然,直白地像是要道明什么见不得光的真心。


臆想罢了——他罗坚怎么可能和自己一样产生此等荒谬的感情。庄文杰苦笑着踩上自行车踏板从警局门口的树影下离开,苏英恰好从不远处走来,皱着眉看了一眼庄文杰离去的背影。


“罗坚,怎么那小子天天在楼下徘徊,我都碰见他好几回了。”


罗坚闻言诧异地抬头,“谁?”


“就那个大学生,庄文杰,从前天开始就一直骑着个车在楼底下等谁似的。”


苏英语气中不乏抱怨,罗坚起身掀开窗帘时庄文杰已经骑着车跑了好远。于是第二天罗坚掐着点下了楼,果不其然撞见庄文杰躲在一边的小角落里,刚看见他就要跑,被罗坚眼疾手快揪回来。


“这几天老往这跑什么?这儿车多不安全知不知道?”


庄文杰撇了撇嘴没作答,沉默了片刻又莫名开始问起他的近况,罗坚耐着性子回了几句,谁知庄文杰又问他上回那个案子结的怎么样、最近有没有烦心事、家楼下的树开了橘红色的花有空可以去看看,青涩的像早恋的小孩。


罗坚没让他继续说下去,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是有什么事儿想跟我说吗?”


庄文杰话头一顿,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罗队…上次喝醉酒麻烦您了,我有和您说什么胡话吗?如果有的话不用放在心上,我这人一喝酒就控制不住嘴…”


一脸天真无辜像是真的不知道,那双大眼睛装的清纯却被罗坚一眼瞧出试探的意味。胡话吗,年轻气盛时将长辈的关心误认为爱意的冲动告白大概也算不上胡话。罗坚笑着摇了摇头打断庄文杰长篇大论的道歉:


“没有。”




本以为两人的缘分已然走近尾声,谁知那天罗坚和苏英相约去江边看落日时,急促的电话铃打破了本该浪漫的场景。


正是红日渐渐西沉之时,苏英举着手机,一手揽着罗坚的腰靠在石栏上记录余晖铺洒江水。察觉到罗坚手机振动,不情不愿地放罗坚走到远处接电话。


今天是非工作日,按理说不会有案子委派给他。罗坚掏出手机看见是庄文杰的来电,刚按下接通的那一瞬间,对面传来的巨大的嘈杂声震的他耳朵生疼。


“喂?”


试探性问了一声,得到的回答却不是熟悉的声音:“请问是罗坚吗?您和机主是什么关系?”


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罗坚斟酌着开口:“我是他…叔叔,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庄文杰先生饮酒过度被送到医院了,您方便过来处理一下手续吗?”


顿时一声轰鸣,耳边说话声都有些混沌。罗坚忽然觉得那本被他称之为温暖的落日橙光变得灼热难忍,急匆匆地和苏英说了一声就迈开步子朝马路跑去。


赶到医院的时候庄文杰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还有些昏沉,被医生推着转进普通病房。罗坚抓着担架旁的护栏跟了一路,恍惚间又想起第一次和这孩子有交集时的场景,也是这样躺在冷冰冰的医疗器械下,闭着眼,格外安稳又抓不住。


身子边上的手指微乎其微地动了动,罗坚本就睡得浅,正眯着眼适应光线忽然被这一幕撞入眼帘。急匆匆就起身去看,庄文杰大梦初醒一般将眼睛睁开一半,面前的罗坚看上去迷蒙又不真切,他想喊一句罗队,发出的气音使呼吸机蒙了一层雾。


昨晚安顿好庄文杰后罗坚本想陪苏英吃个晚饭,谁知苏英突然告诉他自己还有事,无奈只好买了晚饭到医院吃。直到此刻约摸早上六点,挂念着放不下的小孩才终于脱离昏迷。


帮着护士把床摇起来,摘了呼吸机的庄文杰刚想开口说什么,瞧见罗坚示意护士先出外等候的动作和并不乐观的脸色还是噤了声。


“说说吧,”果不其然,房门一关上,罗坚就摆出一副刑警队长审犯人的姿态走到他跟前。庄文杰心里打摆子又不敢不从,只能低着头别开人的目光:


“就…稍微喝多了点,没想麻烦您的,只是手机里电话少刚好您排在第一个…”


“停停停别跟我在这打岔,因为什么喝的酒?”


答案罗坚其实也能猜到一点,那天在巷子口被他堵住的酒后吐真言,办公楼下异常的行径和青涩的问话。只是他想听到从庄文杰嘴里说出来的,亲口承认的那些,但庄文杰似乎没打算正面和他聊,“罗队,这个…私人原因不方便透露。诶对了——我这上午好像有课来着,也不耽误您时间了,我能自己出院的。”


话中途被岔开,也没什么再继续追究的理由了。罗坚等着他换好衣服办好手续一块出了院,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叶隙让庄文杰想起一个月前的那场荒唐的告别。


“罗队,”他叫住走在自己前面的人,罗坚回头看他,庄文杰被这一眼看的心中腹稿全白打,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您这会回去方便吗?要不我打个车送你?”


傻孩子,医院就在警局隔壁,步行几百米就到了。罗坚笑着摇摇头,刚好走到马路边替庄文杰拦了辆车,目送小孩有些失落地进车后还是心下一软。车窗摇开时罗坚的脸愈行愈远,只听见那一句:


“忘了我吧。”


碎在风里似的又格外清晰地传进庄文杰的耳廓,想再回头问个清楚是什么意思,一看已行驶出百米远。两次未能问出口的遗憾,怕是再也得不到回音了。




自从这件事发生后,罗坚和苏英的关系冷淡了许多。


不再像以前那般热络地过来送饭闲聊,甚至帮他换新枕头新被子。苏英两三天没有联系过罗坚,纠结许久还是把分手的信息发了出去。


此时的罗坚刚下班,看见手机界面弹出来的一句“我们要不还是分手吧”,不知怎的没有多大的震惊与挽回的欲望。思来想去编辑了一段文字发过去,算是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感情做一个了断,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复。


但队里的干员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种种纠合,只当他们是老夫老妻细水长流,撺掇着就要在周末办个酒局,既庆祝一下案子的结束,也顺便给二位新人送点婚前祝福。


不想让大家扫兴毁了庆功的热情,罗坚只好带着苏英一块赶往酒楼赴约。苏英一向是女强人类型,鲜少被情绪主导,此刻同坐一辆车也亳不尴尬地跟罗坚朋友似的聊天。


饭局,倒酒,举杯,庆贺。一如既往地走完流程后开始有队员起哄,紧接着一群人喝了酒有些醉地开始对着罗坚和苏英喊亲一个亲一个。形势落入一个窘迫的境地,罗坚没喝那么多却也有些发晕,找了个借口推脱就出了房间想去外面散散心。


谁知绕到拐角处,突然撞见庄文杰逃跑半道被截住似的站在那里。穿着一件素色外套,看样子像是刚从学校下课过来。来这里干什么?是故意来找他?这附近也没看见他的同学,罗坚心中冒出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可能,还是上下打量着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默认了庄文杰是来找他,小孩倒也没反驳,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您和苏队长分手了?”


“…你怎么知道的。”


庄文杰却不买账,“罗队。”他颇为郑重地说,“你喜欢我吗。”


突如其来的直球打的罗坚不知如何应答,只好避重就轻地岔开话题:“喜欢啊,怎么不喜欢,多聪明一孩子,未来说不定能当我同事呢。”


“罗队,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


窗户纸捅开了,庄文杰莫名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意。罗坚沉默地盯着庄文杰的眼睛,大概是醉意的加持,他突然很想把庄文杰抱在怀里蹂////躏一通。


长久的隐//忍和克//制庄文杰看在眼里,他故意仰着头,如同高中生打完架回到家一脸不服管的模样,轻飘飘地对着罗坚说:


“你吻//我啊。”


罗坚只觉脑中那根弦越绷越紧,庄文杰见他仍没有动作,自嘲似的咧开嘴角笑了笑,字里行间皆是讥讽与不甘:


“你不敢。罗坚,你永远都不敢。”


说完决绝地转身就走,刹那间罗坚用尽最大力气把不听话挑衅他的小朋友拽回来抵在墙上。庄文杰大概是没想到会有这一招,眼神中的惊惶却成了罗坚微醺时最诱/////人的药///剂。


嘴唇被粗暴地堵//上,连带着未散去的酒气一并渡了过去。少年人青//涩的吻//技顷刻间就被年长者占据了上风,粗粝的胡子扎的庄文杰有些疼,方才的嚣张气焰消退了大半,只剩下唇///齿间溢出来的哼//声羞的庄文杰耳尖泛红。


被//亲//的喘///不//上气时才被放过,庄文杰突然有些后悔在这种时候招惹罗坚。看他靠在墙边衣领大张,罗坚咬着后槽牙盯着他一副认怂的样子:


“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小兔崽子。”


细碎地骂了几句脏//话,男人低沉的嗓音听的庄文杰一阵腿//软。罗坚实在是气不过,一个擒拿手把庄文杰摁在墙上照着身后就甩了两巴掌。


倒像是在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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